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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后的九曲溪,像剛洗過一樣,這山這水還有這人,都顯得格外清爽。眼前的毛新鳳精神抖擻,身板很直,雖然是三寸金蓮,卻是釘釘似的穩健,引得慕名前來探望的人們不得不驚嘆:近百歲的毛新鳳真精神啊!當她知道我們是來探望她的時候,老壽星格外開心,話匣子自然打開——
“我16歲做媳婦,19歲那年,家里發生火災,后來又生了兩個小孩,31歲的時候才搬到星村來住,60多年了,如今大兒小兒都已六七十歲,兒孫四世同堂50余人……”老人儼然一副喜樂勁。
采訪中我們覺察,對于喝武夷巖茶,老壽星是情有獨鐘。她說自己還是姑娘的時候就開始喝茶了。“我們山上人家,喝茶很方便,山上野茶樹很多,隨便摘一把回來,放到鍋里炒一炒,然后用手揉,把苦汁揉出來,再放到鍋里焙干,就可以泡茶了。”到去年為止,老人都是自己上山采茶葉回來自己加工著喝。如今,自己家都有茶山,每逢摘茶時節,老壽星眼睛好,都會湊湊熱鬧揀揀茶葉。
老人有喝“鹽茶”的習慣。自古就有“茶無鹽、水就如人無錢、鬼”之說,老人喝“鹽茶”早已成癮。據史籍記載,早在唐宋以前,中原地區的飲茶習俗中,茶是熬煮而不用沖泡,煮茶又必加鹽。元代以后,這一習俗仍在少數民族得以沿襲。據大兒媳麻金英說,這些年用開水沖泡的茶,老人是不喝的,而是喝煮的茶。其法是先將鍋內盛水,投入適量茶葉,以猛火煮開,再以文火煎熬,并放入少量的食鹽。這樣煮成的茶,為清茶,即“鹽茶”。老人一直堅信著祖輩遺留下的這個處方,能敗火,促進體內一天排毒順暢,還避干血……百益而無一害。所以老人很少生病,有生病也只是感冒,自己用蔥花和生姜煮著喝就了事,難得上醫院。隨后,大兒媳拿出那個既用來煮茶又用來喝茶的茶杯。這是個傳統的鐵罐杯,外觀依稀見得幾樣花紋,杯內,則是黑黑厚厚的茶垢,那是老壽星喝茶歲月的積淀。
從中年開始,老人就習慣了口渴喝“鹽茶”。她早上六七點起床,要喝一杯鹽茶;中午休息個把小時,起床后也得喝一杯;晚上七八點早早就休息了,但半夜還要起來喝一杯。老壽星說,自己喝茶純粹是解渴,而且肚子不會脹氣,沒有刻意去想會不會長壽。
從飲食習慣看,毛新鳳晚年很喜歡喝粥,一日三餐喝糯米粥,早晚喝稀粥,中午喝稍稠粥,每頓定量為一淺碗,天天如此,從不間斷。大兒子王華喜說:“喝粥渾身舒坦,對身體有益。”這也難怪,歷代醫家和養生學家對老人喝粥都十分崇薦。《隨息居飲食》說:“粥為世間第一滋補食物。”粥易消化、吸收,能和胃、補脾、清肺、潤下。清代養生家曹慈山說:“老年,有竟日食粥,不計頓,亦能體強健,享大壽。”
孫媳婦介紹,老人特別愛干凈,一天下來,洗手、洗臉無數次,只要一粘上灰塵,老人絕不放過,那認真勁就連晾曬衣服也非要爬到四樓曬才甘心,曬底層總覺得不踏實,這已是多年養成的習慣了。受老人影響,現在每頓飯前,8歲的玄孫都會自覺洗手。
臨別時,老人含著憧憬目送我們出門,深知老人心里高興,我們為老壽星不禁由衷感嘆,真是“茶鄉綠水育人壽”啊!
放眼望去,老人房屋對面,那是一山接比一山綠的茶園,正長得齊刷刷、密匝匝,樹冠正抽著新綠……(周小麗)